叶羽柠回过神来后，忙一口气将他推进最近的电梯里，她眼看着电梯门的缝被硬生生地合上，方才吐了口气来，“看什么看。”
“怎么小柠檬就这么替阿姨决定了。”
“不对。”
“我应该喊丈母娘的。”
陆宥舟在电梯里给叶羽柠抛去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，后者幽怨地看了他一眼，叹了口气，“你吃了你丈母娘的早餐。”
“……”这么冷不丁一句，倒是把陆宥舟噎得无语了，“好……”
“好啊你……”
他一时间也找不到话去回叶羽柠，“那能怎么办，要不我为丈母娘下个厨？”
“行，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。”叶羽柠也不推辞，一出了电梯便拉着陆宥舟出去医院准备去超市买菜了。
此时是国内的大年初一，医院外面的广场上也在举办着文艺汇演，他们出去的时候碰巧一个舞蹈表演落幕，下一环节便是邀请活动赞助商上台发言。
在凛冽的风声里，陆宥舟分明地听见了主持人慷慨激昂的报幕——
“接下来有情陆氏集团的董事长陆齐贤先生上台致辞！”
舞台下掌声轰鸣，陆宥舟瞥了眼台上刚鞠了个躬的一身西装梳着大背头的男人，眸子里尽是不屑与鄙夷，拉着叶羽柠加快了步伐。
“小舟？”没走几步路，身后传来了一把中年女人的声音。
陆宥舟怔了怔，脚步一顿过后，又试图加快了步伐，身后却传来了女人“哒哒哒”的高跟鞋的声音，叶羽柠见他像见了鬼一般地逃离，不解地问道：“谁呀？”
“我妈。”陆宥舟咬着牙回了句。
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可险些把叶羽柠吓得丢了魂，拉着他的手忙不迭地泄了力，后者却用力地拽起她，还丢了个眼神剜过去。
“……”
这可是你妈啊哥哥，我这么光明正大的牵着人儿子，就算你俩关系不咋滴好歹那也是我未来婆婆啊，真的要这么明目张胆吗！
叶羽柠在心底犯了难地嘀咕着。
被叶羽柠这么一挣扎，陆宥舟也恍然间顿了顿，女人抓住了这时机忙踩着高跟鞋站在了他面前，叶羽柠悄咪咪地将手缩了回去。
“小舟……”女人轻唤了声，陆宥舟却没给出丝毫回应。
“阿……阿姨好……”叶羽柠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，垂头打了个招呼，相识这六七年她从未见过陆宥舟父母，印象里所有对他们的记忆都是某大公司大总裁，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有大片广阔天地任他们摆布。
陆宥舟瞥了眼女人，蹙眉道：“徐总吓到她了。”
“抱歉啊。”徐白薇将视线从女孩身上挪开。
叶羽柠惊恐地抬起头来，正想说些什么推辞表示没关系，却被女人吸引住了视线，她一个女强人却穿了件大红国风羽绒，将自己裹紧在厚重衣服里颇有小女孩的气息。
女人的眉眼与陆宥舟一般冷眼，她更多了几分妖媚，岁月似乎尤为偏爱这样的美人，素来都舍不得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。
“难不成徐总是觉着陆总致辞不够抑扬顿挫？”陆宥舟分了些许余光给在台上演讲的陆齐贤，“无聊到要下台来找乐子？”
“小舟，你就这么想我的吗？”
“对哦。”
“忘了。”
“我连乐子都算不上。”
陆宥舟的语气里尽数都是不耐烦，可徐白薇并没有什么想走的意思，两人僵持着，叶羽柠夹在中间也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就这么想让我见陆总？”少年说的话已是从鼻子里闷哼出来一般，满脸写着不悦，话音未落，他已经隐隐感受到了身后的压迫感，还未来得及回头，方才在音响里的窜着蓝牙出来的声音好似就在耳边。
“想通了的话，位置就已经给你安排好了。”陆齐贤连句招呼都没有，上来便是这般直入主题。
“通了。”
“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。”
“陆总满意了吧。”
他连头都懒得回，早便厌恶了他们脑子里封建的作风，也懒得跟他们吵，“新年快乐。”
“我就祝你们这辈子都被困在高楼大厦里好了。”
“反正你们也喜欢。”
“可以了吧。”
陆宥舟说完，便直直拉着叶羽柠越过了徐白薇，过后还不忘回头瞥了眼陆齐贤，男人一身西服高高在上的模样实在是令他倍感恶心。
叶羽柠就这么被他拉着走了好一段路，进了拐角处方才小心地动了动手指头，软软糯糯道，“疼……”
陆宥舟忙松了松手，给她在掌心里留了些许活动的空间，叶羽柠小跑两步赶上来，“我会不会给阿姨留了个不好的第一印象啊。”
“怕什么。”
“他们又管不着我。”
也从未管过他。
从菜市场里出来以后，陆宥舟便跟着叶羽柠回了她的大别墅里，占地面积超三百平米三层半豪华装修，在国内抵得上十层楼价了，他环顾了下周围，却没发觉多少生活的痕迹。
“房子是秦曜河的，我就用了一个房和厨房，想着这样走的时候好收拾点儿。”叶羽柠见他似乎在找地方落脚，便解释道，“你坐啊，回头给你收拾就好啦。”
“我只是在想，你一个人住这么空荡荡一屋，晚上不害怕？”
“你别吓我！”叶羽柠打了个寒颤，好似已经感受到了阴森森的气息来。
陆宥舟在她身后低低地笑了，好几个月没见到女孩了，这般气鼓鼓的模样又一次让他妄想着再历一场旅行，可想到了在别人家里，便又颇有点替她不好意思起来。
他的小柠檬脸皮老薄了。
陆宥舟暖了暖身子过后，便进了厨房里开始捣鼓，叶羽柠靠在门口看着他，一时间哽了千言万语，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“柚子哥哥。”
“今晚。”
“我们去看雪吧。”
她斟酌了下语言，头脑一热便朝她发出了邀约。
“行啊。”
“我堆一群小柠檬。”
少年从桌子旁回过头来冲着她笑了笑，灿烂得好似融了满身风雪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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